【龙龄】民国爱情故事01
真·好久不见
情敌变情人的常规操作
基于真实事件改编
别上升真人
国庆快乐 愿国泰民安 山河永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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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城里的人都知道，一九三零年那会儿，张家老幺和王家小六爷还是对...情敌。
01
“怎么今儿城里这么热闹。”
“呦，您不知道啊，霍三娘霍老板，三天之后就要跟着郑老七回天津卫啦！“
“霍老板要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上一场呢！”
“可不嘛，霍老板这一要走，城里边那两位哪儿能消停，这不，一个包下了万香楼，一个清场了秋鼎轩，说是宴全城，酒席要办两天一夜嘞！“
“那....这霍老板去了谁家啊？“
“这霍老板就更有意思了，她啊，压根儿没出现！”
02
屋子里头有些暗，仅靠着一盏煤油灯烧出明明灭灭的光亮。吊顶的彩花帘子打半截儿兜起来，挂在柱子边上，挨着梨花木的红漆梳妆桌隔开了外间和拴了白纱帐的床，瓶瓶罐罐胭脂水粉排了半桌子。
这儿不是雕梁画栋的万香楼，也不是清丽淡雅的秋鼎轩，只是城里戏园子后的一处别院。
椅子上歪了个男人，修长的一双腿翘上桌子，脚踝搭着脚踝，脚尖幅度甚小地晃悠来晃悠去，军靴裹着长裤，皮子上飞起来的灰尘在昏暗的灯光下跳着不安分的舞。男人端了杯茶，吹了吹热气开口：“三娘啊三娘，你倒是真舍得我在万香楼这两天一夜的宴席啊。”
“你可快别消遣我了。”纱幔后走出来个姑娘，带了淡妆，即使寻常的扮相也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漂亮，开口如莺鸟出林巧雀入世：“你这一顿折腾，千阳可是真的消受不起。”
霍千阳晃着团扇在桌旁坐下，揪了颗葡萄丢进嘴里，抬手脆生地拍了男人裹着小腿的皮靴一下：“你给老娘放下去，到底是带了军衔的，这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你那些个追捧者要是知道你平日里这样说话，恐怕一个个都要心碎而死了。”他嘴上不依不饶，腿倒是真规规矩矩放下了。“不过....三娘，你当真要嫁给那姓郑的？不考虑考虑我了？”
“我要嫁谁都跟你没关系，你平日里的情深似海演得还不够吗，这会儿就甭来这套了。”霍千阳翻了个白眼：“吓得慌。”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演的。”男人站起来跺跺脚，绕到霍千阳背后，对着她平日里的妆镜理了理衬衫折皱，伸手揪了个倒霉的胭脂盒一通摆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法冲主人发脾气，只能用爪子把门抓的乱七八糟。“我是不是演的暂且不提，张家三少爷的面子，你也不给啊。”
“张家？”霍千阳一双杏眼滴溜转了一圈儿，下巴尖抵着手背，憋着笑看过去：“等一下，你不会是....”
“宴摆两天一夜，你开心去就去。”男人扯过挂在架子上的外套：“走了。”
“诶！王九龙！”霍千阳起身去送，她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喊他，看着那人甩着外套往出走的修长身影停在戏园子门口的大红灯笼底下：“你不祝福我一下吗？”
王九龙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扬声丢下一句：”新婚快乐！“
霍千阳看着他走远，摇摇头骂了句小兔崽子。她关了门回屋，坐在桌子前发愣，还不耽误伸手往嘴里丢葡萄。半盘子葡萄下肚，她忽然挑着眉毛笑了。
“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03
王九龙在街上磨磨蹭蹭地溜达。
大半的人都被他和张家的排场哄了去，这街上反而冷清了。他打十字路口往北走，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站在街口抬头，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头顶上那盏明明灭灭不太灵光的路灯，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他甩手把外套穿好，扭头就往东拐过去了，边走还边戳了戳自己心口，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出息！”
往北是王九龙回家的路，这往东啊，走个大概百米，就是万香楼和秋鼎轩。
王九龙扎进这一片地方就实在有些打眼儿了，他那张脸就是行走的真金白银，加上军装在身，三步路就要有人弯腰低头打招呼，毕竟吃人家的气短，不要钱就算了，请客的还是这城里最惹不起的主，自然要讲规矩。
王九龙偶尔向跟他打招呼的人点点头，他路过万香楼的时候，门里头数钱的老板娘张嘴想招呼他进门，却看见他停都没停一下，目不斜视，挂着一张讨债脸冲着斜对面秋鼎轩就去了，
“老板娘，六爷这是怎么了。”店里的伙计趁着上菜的空当凑过来问。
“俗话说得好啊，这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老板娘一脸笃定：“霍老板在的时候，这两位还知道收敛一点儿，如今霍老板要走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事儿呢。”
“张家那小少爷这是何必。”伙计把抹布攥在手里，抱着拳头朝半空晃了两晃：“咱们这位那可是军爷啊，再说了，王家哪个不是肩膀上戴军衔的大人物！”
老板娘把离门口最近的一桌招呼好了，回过头来跟那伙计说：“你以为人家张家只是有钱啊，先不说这小少爷自己就是留过洋的，人家家里没来咱这小城之前，可是跟着....”老板娘眼睛四下里一瞟，靠近了伙计的耳朵小声说：“跟着那位张元帅的！”
小伙计眼睛一瞪，当即没了声响，被老板娘拍拍肩膀，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王九龙站在秋鼎轩大门口点了根烟，想了想又给掐掉了，军靴后跟嗑在木质楼梯上，哒咚哒咚就上了二楼。
“我会怕他？”雅间里的声音哐当一声砸在王九龙脚边：“我怎么可能怕他，我哪点儿比他差。”
呦，来了来了，后半句开始带哭腔了。王九龙把那根临时起意掐掉的烟又点上，低着头寻思：嗯，估计是差不多了。
王九龙手搭上门框，还没来及推，门就从里头打开了。军人的基本素质督促着王九龙一闪身，但又有些别的什么让王九龙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护住了冲出门来的身影即将撞上半人高栏杆的腰腹。
“王家老六！我跟你没完！”那人扒拉着栏杆向楼下吼得王九龙眉头一皱。
“为什么跟我没完。”王九龙哭笑不得地侧身把烟按灭在花盆边儿上，空出手去扶了一把醉醺醺的张家老幺：“又不是我娶了霍三娘。”
“我不管。”那人嘴一瘪，甚是委屈：“我又没发去闹天津卫那个郑家的滑头，三娘要怪我的。”
“六爷，你看看这.....”屋里几个陪着的少爷不知所措地看着门口站都站不稳当的张九龄和架着他的王九龙。后者叹了口气：“诸位先回吧，我看着他。”
一屋子人如蒙大赦，眨眼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来，看看看看，现在不离不弃救你于水火的这位是谁？”王九龙掰着张九龄的肩膀朝着自己转过来，他拍拍人酒精上头的通红脸颊：“张九龄啊张九龄，你可是欠了我个人情。”
张九龄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半只脚羊入狼窝，他意识模糊的咂咂嘴，抱着王九龙的胳膊喊：“三娘——” 王九龙半边身子在他拖得奇长无比的尾音里一阵麻。他打了个哆嗦，忍着把张九龄从楼上掀下去的冲动，吩咐楼下的伙计去叫了车，舍命把这位不省心的主请回了张家宅邸。
04
张九龄睁开眼看了会儿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了动手脚，七筋八脉都牵连着脑袋疼得不同凡响。
张九龄胳膊肘杵着枕头，硬是把自己撑了起来，半边身子靠在床头，拿拳头敲了敲脑壳，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念叨：“我记得我在国外挺能喝啊。”
“因为你二哥带你喝的，尽是些只掺了一点点酒的洋饮料！”
张九龄听见来人声音时就漾起了笑意：“大哥！你来啦！”
“我不来，谁来管着你这野惯了的小子。”张家大哥张风影推门而入，军靴的后跟打在地砖上带进来的声响让张九龄恍惚了一下：我昨天是不是听见过？
“你也是，霍老板又不是再见不到了，喝这么多做什么。”张风影把外套挂在臂弯里，坐在张九龄床边，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昨天王家小六爷送你回来的时候.....”
“等等，谁？”张九龄猛地往后一仰，后脑勺“咚”的一声撞上了红木床头，疼得他呲牙咧嘴。张风影伸手替张九龄揉了揉，皱着眉头数落他：“人家六少爷还比你小了两岁就已经这般成熟稳重，你再看看你，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张九龄只觉得一片空白，太丢人了，他把眼睛一闭，企图逃离逐渐回溯的醉酒记忆，别人也就算了，我怎么还能丢人丢到他跟前了。
“人家说了，今日约你到梨园一叙，我可是替你答应了啊。”张家大哥仿佛丝毫没看见自家弟弟精彩纷呈的脸色，自顾自地站起来就要离开：“你快把醒酒汤喝了，收拾收拾，下午四点，别迟到了。”
张九龄咬着嘴唇，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细弱的悲鸣，飞到半路被张风影一把带上的房门板啪地拦了下来，实打实的糊回了脸上。
张九龄认了，他扯了被子猛过头，在被窝里一阵拳打脚踢，把留洋这几年学了来的洋文狠话骂了个遍，喘着粗气歇了一会儿，又切换到国语预备再来一轮：“王九龙你这个阴魂不散的....”
“哦对了老三。”张风影半路折了回来，推门而入就看见张九龄一脸噎着了的表情坐在床上咳嗽，他站在门口说：“你不是从回国就想当教书先生吗，我给你找着学生了，回头我带你过去。”
“好的大哥。”张九龄虚弱地笑笑：“小弟真是太开心了。”
他在大哥欣慰的表情下气若游丝地腹诽：“如果不是今天下午要还去赴王九龙这个莫名其妙的约的话。”
园子这两日戏班子放假，只剩下三两收拾卫生的伙计。张九龄到的比王九龙早，他在台下正中位子上坐下，托着腮帮子盯着挂在梁上的红灯笼走神。
他头一回碰见王九龙这个冤家对头的时候，就是在二楼厢房里坐着喝茶。
他那会儿回国没多久，特地来看一看声名远扬的霍三娘。
三娘确实人间不多见，但在张九龄眼里，那天不只她一人担得起风华绝代四字。
只不过张九龄从来不跟旁人承认罢了。
tbc.
ps（其实这篇答应了我们烟烟好久，但我总觉得我会搞砸，我会尽力加油把故事讲完的！还希望烟烟最后不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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